“你,我信得过。”
墨千宸淡淡扫了他一眼,他与白玉痕相识相知,已经数年,双方已经了如指掌。
所以,白玉痕若是想害他,早就动手了,又何须等到现在?
况且,他屡次救自己性命,对他有恩,这一点他还是信得过的。
听到这话,白玉痕但笑不语,一切却了然于心。
过了一会儿,管家便将太医请了进来。
此刻,太医正坐在床前为他号脉,白玉痕和莫风静静地守在一旁,默不作声。
良久,太医才收回了手。
莫风这才问道:“太医,我家王爷可有解救之法?”
躺在床上的墨千宸,也不知是否吃了那药丸的缘故,胸闷气喘,喉咙一阵腥甜,辨认不住咳嗽起来。
“咳咳……”墨千宸咳嗽了两声,便立马捂住胸口的位置,坐起身来便趴在床头,吐了一口鲜血出来。
看到这一幕,太医连连叹息,不禁摇了摇头。
见状,莫风与白玉痕对视了一眼。
随即,莫风拉着太医的衣袖,便问道:“太医,我家王爷还有救吗?”
太医欲言又止,“这……”
这时,床榻上的墨千宸坐起起来,声音冷漠道:“太医但说无妨,本王究竟能治还是不能治?”
太医一听,吓得立马跪在他的面前,拱手说道:“回王爷的话,您体内的毒通过伤口,已经侵入了皮肤,蔓延至五脏六腑了,虽说毒已经排除大半,但这余毒随时都有可能发作,恐怕……恐怕凶多吉少啊!”
一旁的白玉痕叹了口气,道:“我已经探过王爷的脉象,这余毒未清,就算能保住性命,恐怕也会落下病根。”
墨千宸沉默不语,苍白的俊脸上,满满都是严肃的表情。
太医面面相觑,不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,连忙拱手说道:“王爷,这位公子说的极是。不过王爷放心,微臣一定竭尽所能,医治王爷。”
“下去吧!”沉默良久,墨千宸才冲太医摆了摆手。
“是,臣告退。”太医站起身来,便收拾药箱,在莫风的带领下,离开了摄政王府。
待太医走后,白玉痕才说道:“这下,你可放心了?”
墨千宸摇了摇头,面色凝重道:“远远不够,敌人在暗,我在明。眼下只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中毒太深,命不久矣。接下来,我要做的,是留在京城。”
白玉痕听了后,忍不住问道:“你不打算回边境了?”
墨千宸淡淡点头,“朝中早已对我虎视眈眈,更有弹劾本王的大臣,说我功高盖主,若我再回到边境,恐怕他们更加坐不住了。”
在边境,他麾下有五十万将士,都听命于他。
尽管他对朝中忠心耿耿,但日子久了,皇兄未必不会听信谗言。
眼下,他正好有个合适的理由,留在京城,也能打消萧炎对他的猜忌。
白玉痕叹了口气,“树大招风,这些年,你一直驻守边境,捍卫我们天昭国的疆土,为国为民,而那帮大臣,竟看你不顺眼,想要除掉你。”
说到最后,白玉痕颇有几分义愤填膺。
墨千宸勾唇冷笑:“本王对权利和地位根本不屑一顾,可若有人对本王不利,那就休怪本王不义。”
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自保而已。
御书房
“他当真中毒不浅?”
萧炎背对着太医站立着,双手负在身后,目光看向御书房挂着的那张牌匾上的四个大字,“勤政亲贤”。
“回皇上,的确属实,微臣已经探过摄政王的脉象,的确是中毒的现象,虽然毒素已经逼出来不少,但体内的余毒尚未解除。”
听到太医的话,萧炎这才转过身来,一脸严肃道:“那可有性命之忧?”
“摄政王的命暂时是保住了,但从脉象来看,体内的余毒随时都有可能发作,恐怕会因此落下病症,石药无医,最多可撑一年。”
闻言,萧炎目光闪烁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过了半晌,他才冲他摆了摆手,“退下吧!”
“是,微臣告退。”
太医走后,萧炎双手负在身后,朗声道:“出来吧!”
伴随话音一落,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,从御书房的内阁内走了出来,走到萧炎的身后。
“刚刚你也听见了,摄政王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。”
“皇上,您真的相信,墨千宸没有二心吗?”
“倘若他真的有二心,这些年早该反了,又何必等到现在?朕看你是多虑了。”
“摄政王心思缜密,又足智多谋,以前没有,并不代表他现在没有异心,皇上还是小心提防为妙。”
听到男人的话,萧炎的脸色有些不悦,“知道了,朕心中有数,你且退下吧!”
“是。”那黑衣人还想说什么,但见萧炎脸色不太好,担心自己说太多会触怒龙颜,便将话咽了回去,朝他拱了拱手。
随后,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。
摄政王府,居竹轩。
“莫风,本王的玉佩呢?”
墨千宸这才发现,他挂在腰间的贴身玉佩不见了,当即便将莫风叫了进来,询问了个遍。
莫风摇了摇头,“属下没看到啊!”
墨千宸转头,又看向白玉痕,问道:“你看见本王的玉佩了吗?”
白玉痕耸了耸肩膀,“我可没看见,你的贴身之物,自然只有你自己知道。”
闻言,墨千宸开始回忆被人追杀当天的情形。
他记得,他的玉佩没有被弄丢,一直挂在腰间的,怎么会突然不见了?
想到这儿,墨千宸又问:“莫风,本王前两日的衣服呢?”
“王爷的衣服上全是血,都烂了,属下便自作主张,让人给烧了。”说完,莫风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。
“本王的玉佩,从不离身,你当真没有发现吗?”墨千宸紧紧皱着眉头,再次问了一遍。
莫风再次摇头,“属下是真的没看见,那玉佩对您来说,十分珍贵,就算借属下十个胆儿,属下也不敢偷啊!”
白玉痕听了后,忍不住说道:“既然知道那玉佩乃你家王爷珍贵之物,还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派人去找?”
“不用找了,本王已经知道是谁拿走了。”
墨千宸深邃的眸子半眯着,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讯息,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马车上的少女。
谁?”白玉痕一脸好奇,“谁这么大胆,竟然连你的玉佩都敢偷?”
墨千宸勾唇冷笑,“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。”
“女子?”听到这话,白玉痕傻眼了,“这年头,女子也出来行窃了吗?”
“王爷,是哪家女子?属下这就派人,去将您的玉佩给找回来。”
听到莫风的话,墨千宸摇了摇头,“目前,本王对她的身份尚未可知。”
闻言,白玉痕忍不住问道:“那你可曾记得她长什么样子?”
墨千宸不由回忆起那日的情形,不由将她的特征说了出来,“当时,本王身受重伤,不得已躲进了一辆马车,便遇到了那位姑娘和她的侍女,从马车来看,她应该是出身官宦之家。”
因为,普通人家的姑娘,是不会坐那样豪华的马车。
白玉痕听了后,不由分析道:“如此一来,找起来就比较容易,只要查出朝中大臣尚未出阁的世家女,定能找到偷走玉佩之人。”
只是,白玉痕想不明白,一个世家女,为何跟市井小民一般偷东西呢?
那些名门闺秀,不应该都是知书达理的吗?
“明白,莫风这就去查。”
莫风正准备去调查,白玉痕立马叫住了他,“等一下,先不急,说清楚些,也比较容易找。”
随后,白玉痕转头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墨千宸,忍不住问道:“除此之外,可还有什么特征?”
“她,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,领如蝤蛴,齿如瓠犀,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”
“听你这么一描述,这位姑娘,应该是个大美人。”白玉痕摸了摸下巴,分析的头头是道:“放眼整个天昭国,恐怕也只有苏家的三个女儿,还有叶家的女儿,才符合你的描述。”
莫风补充道:“苏丞相家有三个女儿,嫡长女苏连衣嫁给了宣王殿下,就只剩下二小姐苏晴鸢,三小姐苏紫罗。”
白玉痕点了点头,“听说这苏家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庶出,二小姐的生母身份卑微,一直不受待见。”
墨千宸听了后,不由摇了摇头,“不是她。”
直觉告诉他,他们说的,并不是他要找的人。
“这苏家三小姐,胆小如鼠,我看借她十个胆儿,也不敢偷你的玉佩。”
听到白玉痕的话,墨千宸皱了皱眉,“就没有了吗?”
“还有一个人。”莫风连忙说道:“叶家大小姐。”
白玉痕点了点头,附和道:“这叶家大小姐,永宁侯府嫡女,母亲是平阳公主,皇上的胞妹,父亲是永宁候,她还有两个哥哥,一个叫叶奕凡,一个叫叶卓然,一个是宫廷御医,一个是御前侍卫。”
莫风跟着说道:“只是,这叶家大小姐,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,目中无人。”
白玉痕点了点头,继续说道:“我可听说,她和瑞王殿下的事儿,最近闹的也是沸沸扬扬,皇上有意赐婚,最后不知怎的,赐婚一事不了了之,叶颜汐还被封为了长宁郡主。”
墨千宸听完白玉痕的讲述,用狐疑的眼神看他:“你云游四海,怎么对京城的事儿这么了解?”
墨千宸一直远在边关,对京城的事儿知道的少之又少。
白玉痕笑了笑,“我虽云游四海,却听过不少关于京城里的传闻。”
墨千宸默不作声。
白玉痕忍不住问道:“说了这么多,到底谁才是偷走你玉佩的人?”
“我想,本王已经有头绪了。”他们举出的这几个例子中,唯有叶家大小姐才符合。
“你知道是谁了?苏晴鸢?还是叶颜汐?”白玉痕一脸好奇。
墨千宸勾起唇角:“是与不是,一认便知。”
话音一落,墨千宸转头便吩咐莫风,“找人去弄一副叶家大小姐的画像来。”
“是,属下遵命!”莫风双手抱拳,领命离去。
莫风走后,白玉痕一脸诧异:“不是吧?偷走你玉佩的人,是叶家大小姐叶颜汐?”
墨千宸淡淡道:“唯有她,才符合。”
白玉痕啧啧了两声,“真没想到,堂堂世家女,整个天昭国最尊贵的长宁郡主,私底下居然是个小偷。”
“她趁本王昏迷时,拿走本王的玉佩,恐怕别有所图。”
墨千宸猜测,她这么做的原因,定是故意引他去找她。
当时,他只是随口一提,没想到她还当真了,竟拿她的玉佩做抵押。
这个女人,有点小聪明。
想到这儿,墨千宸勾起唇角,意味深长的笑了笑。
白玉痕觉得墨千宸说得有道理,不由点了点头,“如此说来,她还真是别有用心。”
永宁侯府
“啊啾——”
沉香阁内,叶颜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。
一旁的翠柳,一脸紧张:“小姐,你生病了吗?”
说着,翠柳便伸手摸了摸叶颜汐的额头。
叶颜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,将翠柳的手给拿了下来,一脸无奈道:“我没事,可能就是着凉了。”
翠柳一听,立马起身去给她拿披风,“近日夜晚有些凉,奴婢这就去给小姐拿披风。”
说着,翠柳便将搭在木架上的披风给取了下来,披在了叶颜汐的肩膀上。
“没事,这么晚了,你先去睡吧!”叶颜汐略带关心地看向翠柳。
翠柳摇了摇头,“小姐不困,奴婢也不困,奴婢在这儿陪着小姐。”
“我不要人陪,你先去歇着吧!”叶颜汐只是穿过来,还没有早睡的习惯,在小说世界里实在是太无聊了,没有手机,没有电脑,也没有可乐和薯条。
她突然有点怀念现实的世界,那里有吃不完的零食,追不完的剧,还可以去见自己喜欢的明星。
然而到了这儿,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,整天还要提心吊胆的活着。
“那,小姐也早点休息。”翠柳见叶颜汐不需要她陪着只好低头颔首,福了福身,转身离去。
听到关门声,叶颜汐立马来了精神,摇晃着手链,将系统召唤了出来。
一道白光乍现,白离出现了,他坐在叶颜汐的对面,打着哈欠道:“宿主,这么晚了,把我叫出来,有什么事儿吗?”
叶颜汐嘿嘿一笑,“白离,跟你商量个事儿呗!”
白离只觉得她的笑有些诡异,“宿主,我觉得你还是别笑了,你笑起来的样子比哭还难看。”
听到白离损人的话,叶颜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不由翻了翻白眼,“你会不会说话?”
“说吧!找本系统什么事儿?”
叶颜汐伸出手来,便管他要东西,“我想要个手机。”
白离翻了翻白眼,“宿主,你搞清楚状况,你现在在古代,我上哪儿给你弄部手机去?”
叶颜汐不满地嘟囔着嘴,“我不管,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,不能看电视,不能聊天,我都快憋死了,没有手机的日子,真的是生不如死啊!”
白离摸了摸下巴,“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,我就给送你个好玩的东西吧!”
“什么好东西?”叶颜汐一听,眼睛里都在放光,一脸期待的伸出双手。
“不过,你得用积分来换。”
一听又要积分,叶颜汐不由翻了翻白眼,“要不要这么小气?”
“这是规矩,我也不能为了你,乱了规矩吧?”
叶颜汐撇了撇嘴:“行吧!我现在有多少积分?”
“你之前从萧子秋的手里安然无恙的脱身,系统奖励你十个积分,够兑换一样物品了。”
叶颜汐听了后,小脸兴奋道:“那还等什么?赶紧给我吧!”
伴随着她话音刚落,白离便变出了一个毛绒绒的小鸟,落在了叶颜汐的手里。
“这是什么?”叶颜汐愣了愣,一脸吃惊。
原本她想着,白离应该会给她变个高科技的东西玩玩。
万万没想到……
“你不是觉得无聊吗?变个公仔出来,陪你解解闷。”
听到这话,叶颜汐没差点气到吐血,“白离,有没有搞错?我拿积分去换,你就给我一个毛绒玩具打发我?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?”
她可是一个成年人,她会玩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毛绒玩具吗?
“还有,这个鸟怎么长得这么丑?有点像那个动画片,好像叫什么愤怒的小鸟?”
说到这儿,叶颜汐便一脸嫌弃,立马扔给了白离。
“我不要,你自己拿去玩吧!”
“你可别小看它,它外面看起来跟毛绒玩具没什么区别,用处可大了。”
说着,白离便摸了摸那玩具鸟的脑袋。
叶颜汐翻了翻白眼,没好气道:“我看你就是诚心耍我,不给就不给嘛!还拿个玩具来糊弄我当姑奶奶好欺负是吗?”
见叶颜汐生气了,白离不再逗她,笑嘻嘻道:“宿主,你先别生气,我保证,你一定会喜欢上这小家伙的。”
话音一落,白离便再次抚摸了一下玩具鸟,只见那鸟儿像活了一般,扑打着翅膀,飞了起来,嘴里还喊着:“主人,主人……”
叶颜汐惊呆了,“这玩具还能飞?还能说话?”
白离一脸笑容:“不仅能说能飞,还能替你传递消息,预测危险,关键还能卖萌陪聊,保证你不无聊。”
叶颜汐听了后,一脸欣喜,连忙将手伸了出来,“小家伙,快到我这儿来。”
只见那小鸟扑着翅膀,朝叶颜汐飞了过去,落在了她的手掌心,一口一个主人喊着:“主人,你好!”
“你好,你叫什么名字呀?”
“主人,我没有名字。”
“既然你叫我主人,那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的宠物鸟了,嗯,你长得这么胖,又特别像愤怒的小鸟,那不如我叫你胖鸟吧?”
一旁的白离,忍不住冲叶颜汐竖起了大拇指:“不愧是你。”
也只有像叶颜汐这样的人才,才能取出这样的名字来。
小胖鸟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名字,不满地叽叽喳喳道:“哼,主人,我才不胖呢!”
叶颜汐扑哧一笑,不由摸了摸它的脑袋,“你好可爱啊!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,我觉得胖鸟这个名字,非常适合你,以后,我就叫你胖鸟了。”
此刻,胖鸟脑袋上冒出三条黑线。
“好了,你要的礼物已经送到,我先走了。”
话音一落,白离又回到了手链里。
顿时,屋子里便只剩下一人一鸟,准确来说,胖鸟根本就不是一只鸟,是一只长着鸟的样子,一个会飞的毛绒玩具。
“胖鸟,你是充电的?还是太阳能的啊?”
叶颜汐一脸好奇,不由捧着胖鸟,便摸了摸它的身体,找它身上有没有电池或者充电口什么的。
最后发现,什么也没有。
“我可是最高级的鸟,不需要充电,也不需要吃东西。”
“那这么说,你是太阳能的了?”
“算是吧!”胖鸟回答。
“得嘞!明天我就带你出去晒晒太阳,不过话说回来,你到底是只公的还是母的?”
听到这个话题,胖鸟顿时红了脸,用一双翅膀捂住自己的脑袋,害羞道:“哎呀!主人,你怎么能问人家这个问题呢?”
“哟,你们鸟类也会害羞啊?”叶颜汐来了兴致,忍不住逗一逗这只胖鸟,“嘿嘿,让我摸摸,看看你是公的还是母的。”
胖鸟一听,立马飞离了叶颜汐桌面,脱离了叶颜汐的魔爪。
它在屋子里飞来飞去,不满地控诉道:“主人,我可不是一只随便的鸟,我是有性别的,人家是个男孩子嘛!”
看着它这个样子,叶颜汐都快被他给萌出血了,没天理了,这年头,一个毛绒玩具都可以这么可爱。
她好想捏捏它啊!
“胖鸟,你过来。”
“干嘛?”
“我是不是你主人?”
“是。”胖鸟毫不犹豫地点头。
“那是不是我的命令,你都会听?”
胖鸟再次点头。
“那就没毛病了,我现在很无聊,你给我唱首歌来听听。”
“额,我可是一只正经的鸟。”
“嗯?你的意思是,我不正经喽?”
看着叶颜汐那威胁的小眼神,胖达只好妥协:“我唱,我唱还不行吗?”
“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,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……”